你是我的眼
世人眼里,Catherine Kudlick 是不幸的,七个月的早产儿,先天性白内障,世界对她而言黯然无光。五个月时,爸爸用带闪光的相机给坐着摇椅上的Catherine照相,灯光闪亮那一瞬间,Catherine的眼睛似乎跟着眨巴了一下。激动的父亲和母亲立刻带着她去找医生,开始了她长达43年的寻求光明之路,无数次手术,能看到一点——变好点——又变坏——又变好一点……,最终她拥有正常人10%的视力。
Catherine是个相信奇迹的人,每次手术后带来的新发现,都让她兴奋不已。 那燃烧的生日蜡烛,闪亮的包装礼物的纸张,家里银黑色猫身上亮亮的毛带给她的感动至今留存在她心里。直到今天,对眼睛看到的任何事物都让她感恩知足。
一般人对失明的恐惧来自于它带来的黑暗,而对Catherine来讲更多的恐惧源于对她的关注。所以从小她就假装是个正常视力的孩子,但这份伪装到了上学的时候就无法继续了。她必须带戴一个怪怪的“”眼睛”,让她的眼珠不停的转动,搜索亮光之处,医生給她的解释是“它让你不停的寻找更加美好的东西。”
但Catherine很快发现这份寻找并非医生说的那样美好,一帮同龄的小屁孩儿对戴着一个怪眼睛且不断转动的小姑娘各种嘲讽挖苦。更艰难的是眼睛对光的依赖,黄昏的到来就意味着黑暗,而人群拥挤的地方,如酒店,机场,让Catherine眼睛疲倦,疲倦也会让她的视力完全消失。
Catherine的妈妈眼睛也有类似问题,她最大的自责是把这样的痛苦遗传给了女儿。Catherine和妈妈一样自尊心极强,弱视带来的羞辱感是她不能接受的。她发现每次体检,如果视力有进步,医生,父母,老师和朋友都会很高兴。所以她在很小年纪就背下了视力表,这样做眼睛检查时,可以表现出不算太糟。这样做并不是想欺瞒,只是为了让身边的人开心。当然,把戏终究是把戏,很难持久。
Catherine很长时间都不知道妈妈其实只有一只勉强可以工作的眼睛,爸爸平时戴眼镜,妈妈不戴,她一直以为爸爸眼睛有问题。小时候她发现妈妈是小区里唯一不开车的母亲,她到那里都会骑脚踏车。妈妈的年代还没有今天各种保护残疾人的法律,措施。她总是为自己眼睛自责,从未抱怨,从未把这个当成借口。Catherine至今还能回忆起妈妈用过的各种手段,让别人,包括自己的孩子,以为她视力正常。为了孩子,她放弃了在纽约的工作,搬到郊区,骑着脚踏车送孩子上学,参加各种活动,去超市买菜。
和妈妈一样,Catherine从未把视力问题当借口。一直都非常努力,受到了最好的教育。历史是她的爱好,从本科到博士,用了八年时间,Catherine在1988年拿到了加大伯克利的历史博士。43岁的她今天已经是加州州立大学系统旧金山分校历史系教授 ,她出了四本专著,一直致力于残疾人的历史研究,为他们争取各种权利,曾获得过十几个重要奖项! 妈妈支持女儿的研究,为其取得的成就骄傲,虽然她一直不理解为什么眼睛弱视到一定程度就可以获得特殊权利。
Kudlick教授
最近Catherine发起了一个盲人滑雪项目(她大概是第一个把这两个词放在一起的人),在科罗拉多建立一个盲人训练中心。妈妈疑惑的问:“Cath,你从来没上盲人学校,也成了大学教授! 难道今天的世界和以前不一样了吗?”
女儿不知道怎么回答妈妈,女儿也心疼妈妈,为什么一辈子要装成一个视力正常的人?为什么要把所有的苦难都放在自己身上?
Catherine最遗憾的是以前没能和妈妈交流如何伪装视力正常的经验,聊聊正常人对盲人的误解,和两个盲人眼中的世界。
这个世界最让人遗憾的是什么?每个人心里想必都有一个专属答案。但没有感受过母爱必定是人生一大缺憾!妈妈的爱就像Catherine的眼,打开了黑暗之屋的门,给她带来了曙光,而女儿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回报妈妈:社会再也不能让妈妈这样的人承受所有痛苦!
明天是母亲节,想起我的母亲,很多感慨,也想对天上的妈妈说:你是我的眼!最后对我的孩子说一句,人生不易,让我来做你的眼!
如果我能看得见
就能轻易的分辨白天黑夜
就能准确的在人群中牵住你的手
如果我能看得见
就能驾车带你到处遨游
就能惊喜的从背后给你一个拥抱
如果我能看得见
生命也许完全不同
可能我想要的我喜欢的我爱的
都不一样
眼前的黑不是黑
你说的白是什么白
人们说的天空蓝
是我记忆中那团白云背后的蓝天
我望向你的脸
却只能看见一片虚无
是不是上帝在我眼前遮住了帘
忘了掀开
你是我的眼
带我领略四季的变换
你是我的眼
带我穿越拥挤的人潮
你是我的眼
带我阅读浩瀚的书海
因为你是我的眼
让我看见这世界就在我眼前
就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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