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子》中的管理学:事必躬亲的都不是好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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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非子》
作 者:韩非 著 王先慎 集解
出版社:上海古籍出版社
出版年:2015年12月版
第
5
则
“术篇”:致虚守静
韩非子的思想基本可概括为“法”“术”“势”并用以强化君主专制中央集权。我准备也从这三个层面来解读这本著作。
本文为“术”篇第一篇。
“术”,也即君人南面之术、帝王御下之术。“术”与“法”都是君主进行专制统治的工具,二者所不同的是,“法”务求天下皆知,是约制群臣的“阳谋”;“术”则务求无人可知,是约制群臣的“阴谋”。
“术者,因任而授官,循名而责实,操杀生之柄,课群臣之能者也。此人主之所执也。法者,宪令著于官府,刑罚必于民心,赏存乎慎法,而罚加乎奸令者也。此臣之所师也。君无术则弊于上,臣无法则乱于下,此不可一无,皆帝王之具也。”(《定法》)
法家的“术治”理论袭自黄老之学。学帝王术,必须通晓《老子》的理论体系。
黄老一派的哲学原理认为,“道”化成了天地万物,也是天地万物运行的根本法则。但宇宙中并不存在一个人格化的上帝来主宰万物的命运,因为“道”是无形的,无意识的,没有爱憎之偏袒,对万物一视同仁,任其变化。万物凡是遵循道而运行的就会发展,违背道而行的就会衰亡,高高在上的“道”不会以所谓仁爱之心进行干预。
同样的,作为统治者,治理国家也应去除个人的好恶之心,让官吏按照法律的规定处理政事,让人民遵循法律的规定自行生活,守法的人自然受到奖赏,违法的人自然受到惩罚。高高在上的君主绝不应擅加干预,打破法律的权威而滥加奖惩。这就叫无为而治。
有些君主听到这里肯定会不以为然:朕不过问政治,难道天天吃喝玩乐吗?那不成了昏君了吗?就不会有大权旁落,最后亡国的危险吗?
老子说,无为而治不是说让你啥也不干啊,而是要你懂得什么事情该干,什么事情不该干。不该干的坚决不干,该干的一样也撒不了手。
王弼说,《老子》其书如果一言以蔽之的话,就是四个字:崇本息末。
对于政治而言,凡是操作性的行政工作,都是末业,都不是君主所应为的。不让你干这些,是因为完全可以由得力的大臣来代劳,从而让你抽出时间和精力做更根本的事务。
对于这一点,韩非子说的很透彻:“事在四方,要在中央。圣人执要,四方来效。虚而待之,彼自以之。四海既藏,道阴见阳。左右既立,开门而当。勿变勿易,与二俱行。行之不已,是谓履理也。”(《扬权》)
政事在地方,要害在中央。圣明君主执掌着要害。四方臣民都会来效劳。并不是说事无巨细都要亲自处理的领导才是好领导。就像清朝的雍正皇帝,在位的13年里只休三天的班,此外的362天每天从早上4点开始批奏折一直批到半夜,活活把自己累死。当领导要学会放权,把最根本的权力、最重要的事务抓在手里,战略性的大方向抓死了,执行的工作放手让手下去自我发挥。
个人认为,作为领导者,要牢牢把握三项工作:决策,人事,立法。
立法是基础性的,出台好的制度,赋予法律足够的权威,保证他不受任何干预的良性运行,才能够使领导者真正从细枝末节的工作中抽身。由此他不必花精力处理一团乱麻的纠纷,不必深陷人情世故,不必为评判手下的执行者们是否称职而头疼。一切按制度规定办事,连同领导者本人在内都不可能超脱于制度规定任意而为。
人事是决定领导者地位稳固与否的重要工作。如何科学合理地评判手底下的人是否具有办事才能,如何根据人们的不同才能合理任用,如何考核评价绩效,如何按规定实施奖励和惩罚,如何激励下属,如何避免大权旁落,防止部下架空自己的领导地位,甚至篡权……
战略决策则是领导者必须乾纲独断的最重要工作。要实现什么样的长远目标、中期目标、当前目标,通过什么渠道、手段,把握何种时机,需要考虑到什么样的意外情况并作出什么样的预案,对事关全局的重要一步如何布置,是否拍板……历朝历代所谓的昏君,多是不具备这项工作能力的领导者。
判断一个领导者是否称职,大多要看这三个方面的工作干的怎么样。
总之,君臣之间,也即领导者和执行者之间,是具有明确的分工的。君贵静,贵柔,守拙,当无为,当持重;臣应动,应刚,尚巧,当有为,当执轻。因此君主能以静制动,以柔克刚,以拙胜巧,以无为而无不为。
为了营造这样一种君臣关系,君主应学会“致虚守静”。
“道者,万物之始,是非之纪也。是以明君守始以知万物之源,治纪以知善败之端。故虚静以待,令名自命也,令事自定也。虚则知实之情,静则知动者正。有言者自为名,有事者自为形,形名参同,君乃无事焉,归之其情。”(《主道》)
黄老的哲学理论中,“道”是没有形态的,所以能以各种形态展现。天地如同一个大风箱,“道”充盈于其中,看似没有实体的存在,实际上无处不在。
君主要学习“道”,保持一种“虚空”的静止状态。
虚空,不是空无一物,而是饱含着化成任何一种形态的可能性;静止不是与世隔离,而是行动的预备状态,随时可能根据需要变化成一种行动,却暂时没有显现出动的端倪。
处于这种状态,就能实现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因为一旦虚空被打破,实体形成了,也就固定了,就有了可以被针对的可能;一旦静止状态被打破,动作发出了,就会暴露自己的弱点。
在日本有一种剑道叫“居合”,也即执剑者保持着收刀入鞘的姿势紧盯着对手,绝不轻易拔刀。如果对手先出招,就可以针对他暴露出的弱点,瞬间抽刀予以针对,务求拔刀即必杀。这种战术就是以静制动的实战运用。
君主要维持这种“虚空”状态,就要学会隐藏自己所有的意图和情感。
“故曰:君无见其所欲,君见其所欲,臣自将雕琢;君无见其意,君见其意,臣将自表异。故曰:去好去恶,臣乃见素;去旧去智,臣乃自备。”(《主道》)
君主突破了“虚空”状态,暴露了自己的意图和情感,那这些就成了他的弱点,从而让臣下有了靶标。君主如果表现出自己的喜好,下属就会拼命迎合;君主表现出自己判断臣下好坏的标准,臣下就会自我粉饰;君主如果自以为智谋良多,高人一等,属下就会溜须拍马。
韩非接连举出了当时发生的有名的臣下迎合君主喜好以篡权的例子:“越王好勇而民多轻死;楚灵王好细腰而国中多饿人;齐桓公妒外而好内,故竖刁自宫以治内;桓公好味,易牙蒸其子首而进之;燕子哙好贤,故子之明不受国。”(《二柄》)
你以为下属是为了什么而拼命迎合领导呢?当然是为了攫取权力和利益。接近手握巨大权力和资源的领导者,必然是有所求的,必然是不可信赖的,必然是对君主有百害而无一利的。这些人在既定的制度之下,通过正常的渠道和手段,不可能满足其攫取权力和利益的野心,于是希望通过非常手段在领导者身上寻找突破口,进行一场豪赌。这些赌徒通常是不计代价,也毫无顾忌的。
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君主如果喜怒不形于色,他的蛋壳圆润无比,牢牢地把内容锁在里面,钻营者也就不会有着力点,如此便逼迫他们只好去遵守制度,回到制度框架内去牟利了。
“函掩其迹,匿有端,下不能原;去其智,绝其能,下不能意。”
君主要收敛自己的做事原则和方法,隐藏自己的念头和情感,不要试图刷存在感,不要显摆自己多有能耐。而要处于一个超脱的位置,静静地观察下属做事。如此一来,下属看君主就会觉得高深莫测,没有任何可以讨好的可能,他做事就会战战兢兢,不敢越轨。稍有越轨的企图,君主偶尔装作有意无意地敲打敲打,远比当面叱喝有用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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