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至今被我铭记于心的老师们
从站上讲台以教书为生至今已快三十年,每次收到学生客气的致谢信,都会觉得是对自己职业的一份肯定。也一直想写一篇追忆那些在我学生时代对我有启发有影响的恩师们。在教师节这个日子,索性放下手边事,写下此文向恩师们致敬!
最早能记起来的老师,是河南西平县一位乡村教师。那时正值文革时期,我随父母下放到那里的一个公社。幼儿园和小学一年级老师可能是因为我父母被隔离调查的原因对我基本是横眉冷对,让幼小的我就体会到了什么叫阶级仇恨,所以内心觉得能随父母到西平接受改造反而是一种解脱。从学校到住处每天要走好几公里,记得第一天上学心里也忐忑了好几公里,生怕老师再对我不屑的哼一声。当年轻的她第一眼看到我时,就给了我一个全世界最温暖的笑容,让一个七岁男孩心里的石头从此落了地。那会儿实在年幼,只觉得老师笑的真好,现在回想起来,其实那就是温暖!我已经记不得那一年学了什么,只记得我所有科目都是她教的,我的所有成绩都是甲。哪怕我的毛笔字写的七扭八歪,老师也照样给我甲。在学校里,她每天都会给我一个红薯或玉米吃。那些食物落到一个孩子空旷胃里的安抚感让我今天写着仍然眼眶湿润。虽然母亲看着老师批改过的东西,对她的水平有点哭笑不得,但她的善良厚待让我重新点燃了对学校的信心和希望。屈指算下,这位老师应该快七十岁了,很想对她说,老师,谢谢您的温暖笑容,让一个敏感的孩子有尊严,有体面!
美丽的西平
能考上大学,有三位老师起了很关键的作用。77年以前我痴迷于中国历史。几乎所有时间都在阅读各种能寻到的历史书。77年突然要恢复高考了,这让我措手不及。当然如果真去学历史了,我的人生轨迹就不同了,这是后话。但经历过文革的父亲总认为文史不安全,希望我能学理工,特别是物理。那会儿全国流行语也是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当时我数理化基本空白,程度也就是出门打个酱油能把钱算清,自己觉得上理工专业很没信心。有一天,我当时的班主任徐老师走到我的座位,轻声对我说“你一定要参加高考,你是我教过最聪明的学生,好好准备,你会考上的!”就这么一句话却给了我莫大的信心和勇气。
要在短期恶补数理化这些功课,郑大物理系的袁国才教授还真是我的护身符。他是我父母的好朋友,在几个月的时间里,每天晚饭后他都会到我家,辅导我一个小时的功课。他深入浅出的讲解,化难为简的思路让我获得急速进步,在高中分重点班时居然也蹭上了理工科的重点班,直到现在,他的授课思路都在影响着我。
郑州二中的重点班数学赵老师,一口正宗的开封话,把高中数学讲的如评书般生动有趣,极大激发了我对数学的兴趣。数学是我所有高考科目分数最高的,必须谢谢赵老师在诙谐中教会了我举一反三的能力。虽然赵老师只教了我一个学期,我绝对不是他最优秀的学生,但他绝对是我最优秀的中学老师,让我至今铭记。
我的中学母校
南大印象最深的有两位老师,一位是孙钟秀老师,另一位是张福炎老师。孙老师教的操作系统是我在南大上过最有意思的课,在我为数不多期盼的课中,排名绝对妥妥的第一。我在南大时候,张老师正逢在美国UCI做访问学者,所以并无机会上他的课。临出国前,我有幸帮他做些翻译工作,他做事那个认真负责至今让我汗颜。对学生十分关爱,师母烧的兔子在那会儿穷学生到嘴里无疑是人间美味。这几年回南京,见过张老师几面,还是那样思维敏捷,逻辑严密。而孙老师,自2010年见过最后一面后,于2013年永远离开了我们。
孙钟秀院士
张老师的书影响了几代计算机学子
Alan Biermann教授是我在美国的第一位老师,当初也是他把我从机场接回来的,上车后没有一句寒暄,第一句话就是“你上过数据结构这门课吗?”在他的课上,他要求每个人当场讲述对他这堂课的理解,我那时刚来,语言还没完全跟上,曾要求他给我更多一点的时间准备,他一句话呛回:“没人要求你来美国,是你自己要来的,所以不应该我要适应你,而是你要适应我。”这让我立刻意识到在美国学校里没人会听你的借口,无论是语言还是背景。虽然他让我讨厌了好一阵儿,但他也侧面激励了我,让我快速适应了美国的学习生活,最后感恩他让我参加了DoD的研究项目。
Biermann教授给孩子们介绍美国英雄
从学术角度,Hal Sudborough教授是对我影响最大的一位老师,他是我见过为数极少的授课和科研俱佳的老师。他在并行计算理论方面做出了杰出贡献,至今仍然非常活跃,每年都会在一流的计算机杂志上发表几篇高水准的论文。Sudborough教授是我见过最好的老师,没有之一。由于喉咙问题,他讲话十分吃力,平时很少和人讲话。但在讲坛上,他却不吝使用他的喉咙,能毫不费力的把非常晦涩难懂的问题讲得清清楚楚。上他的课,只要你记下他的板书,学期末就是一本思路清晰简单明了的书。每次上课前五分钟,他会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把要讲的东西在脑子里过一遍,上课时他只需要带一支粉笔。我这辈子最受益的课,是他给研究生上的每周一次的研讨会。他会给我们分享他正在做的研究,他的思路、错误、总结的方法等等。今天无论做研究还是做老师,我总觉得我充其量也就是他的模仿者,从未超越。
恩师和他的研究团队
前一段去曲阜参观三孔,看到很多人在孔夫子墓前参拜,心里颇有感慨。对于曾经教过我们的每一位老师,我们都应心怀感恩,我们的成长路上有他们的付出,他们的心血。而对于老师,我想说的是,你们可知道?有时候一个笑容,一句鼓励,也许就会改变孩子的一生。教师节之际,用下面两句话和大家共勉:
愚者求师之过,智者从师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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