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张鸣《重说中国近代史》

历史就是民族的记忆。如果不想让自己处于失忆的状态,重读历史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必要的!张鸣教授说:如果我们不知道或者完全无视这个过程,就很难在历史长河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很难安放好自己的位置,在世界格局中也定位不好自己的位置。

在张鸣教授的还原下,中国近代史变得如此颠覆,它与我们以往学过的记忆里的印象迥然不同。“如果我们不能很正确地看待这段历史,就很难吸取教训,很难避免过去的悲剧。我们必须从心理上走出我们的中世纪,才有前途,过去的辉煌历史才有价值。”

一提到中国近代史,大家就感觉到了两个字:愤怒。外国人如何如何霸占中国领土,迫使中国政府答应他们种种无理的要求,外国人怎么能如此不要脸呢?还有人出于一种“爱国主义”,大肆宣扬外国人如何如何狡诈蛮横,而对中国失误的地方则是轻飘飘地一笔带过,这便让我的思想出现了一种误区,思考问题也变得片面起来,觉得中国人总是很无辜的样子,一切都是外国人侵略我们的错。

书中一开始便指出了中国人的三种心态:怨妇心态(凡事以哭闹为主,都是人家欺负我们,我的伤都是当初你弄的)、泼妇心态(凡事讲打,打不过我挠,还挠不到人家脸上)和情妇心态(崇洋媚外的变态心理,认为被殖民是好事,而且还甘愿被殖民)。尽管这让我们很难受,可是发现作者说的不无道理。作者不少地方非常客观分析,没有偏向中国人,反而是指出了中国很多愚昧和不合理的地方,这也能让我们变得清醒些。如果中国不弱小,外国人又怎么会打上中国的主意?如果中国采取了正确的措施,外国人的计划有怎会得逞呢?

《重说中国近代史》迷人之处正如书封面所说“还原一段被扭曲的历史,挖掘国人今日问题之根源”,这本书中的许多观点与我们一直以来接受的历史教育观点非常不同,甚至出现相悖之处。本书特点:

本书是为写历史而写历史,几乎不掺杂作者个人任何政治立场、情绪,完全是中立的。这显得非常难能可贵。鲜明的政治倾向不可能写出信史。如果说张教授有什么立场的话,他完全是站在一个历史研究者的立场客观公证地分析历史事实的。“我们要么习惯用阶级观点看,要不就是用派系观点看”,而“毕竟历史往往具有多棱视角”,不能用所谓的资产阶级的软弱性、封建统治的落后云云而对之一刀切,历史具有很大的偶然性,研究历史必须对之全方面的接触与交流,注意细节,才能使我们最少误差的来了解最接近史实的历史。比如说李鸿章这个人物对历史的推动作用其实要比印象中大得多;洋务运动不是改革不彻底,而是不够快;戊戌变法的失败不是因为资产阶级软弱而是因为帝后二元结构的存在;甲午中日战争的失败原因之一颐和园的修建挪用大量海军军费的始作俑者不是慈禧而是她的儿子等等。

鼓励读者独立思考并对历史事件进行评价。例如太平天国起义,作者客观地分析了该起义的的来龙去脉,一方面论述了这次起义的某种必然性,但并没有给与过多的正面评价。即使从革命的观点来看,作者并不认为太平天国运动有什么革命性,相反是封建王权思想的延续,甚至变本加厉。张教授同情君主立宪制,赞同洋务运动和戊戌变法,否定义和团运动。张教授在第十一讲《清廷的新政》说:“我们惯常的逻辑认为,肯定是前代王朝做错了什么事情,至少有些事情做得很糟,所以才导致了革命。而新政和革命在时间上是存在先后关系的,因此有人推论,新政其实加速了王朝的灭亡。……他们所坚持的,一直是倒推法的逻辑”。历史并不是用单纯的逻辑推理就能够来解释的,正如其所存在的偶然性导致了其极大的变异与多样,而从一个角度或者观念来理解与研究历史,也必是不全面的,正是如此的历史研究方法,才导致了如此众说纷纭的历史解读,从而使真相在此间迷离与消亡。

对历史人物进行了客观地评价。举几个例子,比如对袁世凯的评价,过去我们认为他是革命的叛徒,袁世凯其实是非常有能力的一个人,他之所以称帝,是为了增强自己的权威,而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他只是想要让手下的人听话;教科书上对于辛亥革命的评价是非常高的,认为它终结了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统治,建立了亚洲第一个共和体制的国家——中华民国,但是在张鸣教授的笔下,辛亥革命却成了一场靠着运气成功的革命,他对于同盟会依靠会党发动的起义是非常不屑的,认为会党的组织松散,无法成事。相反,他对于袁世凯的评价却颇高,认为在当时的中国,袁世凯无论是声望还是实力都是首屈一指的,孙中山的临时大总统本来就是为了让位给袁世凯。再比如慈禧,过去我们觉得慈禧很昏聩,是反对革新的顽固派,而慈禧也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但是她往往将对权力的渴望置于国家之上。

历史人物不应该被脸谱化,他们是非常复杂的,例如林则徐这个中国近代史首先要提到的历史人物,传统上对他的评价过高,认为他是睁眼看世界的第一人,虎门销烟大快人心。但是作者认为林则徐仍是一个中国传统官僚,虽然睁开了眼,但对西方社会的了解很少,甚至出现了许多笑话。再比如孙中山,虽然他屡败屡战的决心很大,但是他与日本、苏俄、会党之间的暧昧关系以及个人崇拜的主张使其形象受损。还比如北洋军阀,张教授认为并不是所有北洋军阀都是坏人,他们有的在下台后房无一间,身无分文,也并不是毫无理想的酒囊饭袋等。

“历史无非是过去发生的人事,凡诸种种,跟今天的事情一样,大抵都会找出其中的因果链条”,我们看历史,无非就是从一个历史事件中能够学什么。对于同一个历史事件,人们因为立场不同、生活经历不同等会产生不同的评价。一段历史带给那些经历者和后人都必然有着不一样的感受,或许,这也是历史本身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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